【轟夏雄×轟焦冻】帰り道（二）
05.
“夏！”
我模模糊糊听见有谁在叫我，脸颊上传来软糯的触感，睁开眼一看，原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庭院里睡着了，贴在我脸上的是焦冻的手。
“夏！”他又这么叫我，应该是跟妈妈他们学的。
“叫哥哥。”我用力地捏了捏他的脸，又软又滑，手感一级棒。
“hia……夏、喝？”
“哥。”我纠正道。
“夏……哥？夏哥！”
好像我对灯矢哥的称呼。我感到有些害臊，赶紧制止了他跟绕口令似的一连串的夏哥夏哥夏哥。
他其实有一点怕我的样子，会主动跑来找我，大概是因为哥姐都不在家，妈妈又在忙，只有我能陪他玩吧。无意间听到爸妈的对话后已经过了两天，我没有把那件事告诉任何人，但它就像一根挥之不去的丝，时时缠绕在我的思绪上。
“夏哥，看！”他朝我伸出两只手。
“？”
他闭上眼像是在憋气，随后两只手掌都发生了变化。
两只手都冒起烟来，左手上旋转着小小的火苗，右手的表面覆盖起白霜。
火和冰。
我愣愣地看着那两只小手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。
是爸爸和妈妈的个性——同时出现在了焦冻身上。这是爸爸所期待的事情，可是这对于妈妈、对于焦冻、还有我们来说，也是一件好事吗？有了「成功品」，「失败品」会被抛弃吗？我应该怎么办……
“呀！烫！”焦冻的声音又将我拉回现实，他将一冷一热的两只手合在一起缓和使用个性带来的痛楚。
没事吧？我下意识问道，并且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受伤，又问，妈妈知道了吗？
他摇了摇头，也说不清楚为什么，大概是因为妈妈在忙，就让他来找我了。
我什么也没有说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，不知道应该感到高兴还是应该做出相反的反应，总之先带焦冻去客厅，用动画片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。
到了晚上，妈妈当然还是知道了这件事，爸爸从事务所赶回来，一进门就催着焦冻再释放个性给他看。
爸爸见到那微弱的火光和艰难凝结出来的冰霜，就大笑了起来，抱着焦冻兴奋地说着什么「最高杰作」之类的话。
我实在笑不出来，就去看妈妈他们的表情。妈妈一如既往地浅浅笑着，灯矢哥是冷静，冬美姐是单纯地高兴，但似乎对爸爸的话有些不解的样子。
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——我们实在是被妈妈保护得很好的。
06.
那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，生活还是照常继续，只是爸爸回家的次数变多了一些，但还是改变不了我讨厌和害怕他的情绪。
开春，我进了和冬美姐一样的小学，焦冻则开始上幼儿园。
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，我总觉得焦冻的世界正在从我们的世界里分割出去。
我对此的不安愈发强烈，终于在焦冻五岁的时候攀上了顶峰。
爸爸从焦冻的个性觉醒之后就常常带着他训练如何使用个性，一开始是让他锻炼极限，后来又有了控制精度之类的复杂训练，才一点点大的孩子身上时不时就有烧伤或者冻伤，妈妈为此心疼不已，常常跟爸爸吵架，大吵过几次之后，大概是拗不过爸爸，只是一边处理伤口一边流泪，往往都变成焦冻反过来安慰妈妈说自己不疼。连灯矢哥也看不下去，结果在和爸爸争论过之后，第二天半边脸肿得老高。
我没有胆子去反抗爸爸，他看我的眼神总像在看空气，又或者说我从来没有进入过他的视野。
而且我甚至仍然有些不可救药地嫉妒我的弟弟，因为他占据了所有的关心，虽然其中也有我一份。他生来就是漫画主角的人设，身倶两种个性，父亲是top英雄，性格好，以后多半也是帅哥那挂的，搞不好要垂名青史。我跟他的距离，将来只会越来越远吧。
言归正传。焦冻原本就已经三天两头受伤了，现在爸爸竟然说要让焦冻进行格斗训练。妈妈当然是反对，可她没有办法，只好每天提心吊胆地希望焦冻不要受伤——虽然爸爸保证了他会把握分寸。
我在学校上了生理课，知道了人是怎么来的，也明白了生育后代是由男女双方的意志决定的。于是我有了猜测——按我们兄弟四人的年龄逆推的话，每当上一个孩子只觉醒了一种个性，才会有下一个孩子的出生，也就是说，如果爸爸得不到他想要的小孩，就会一直让妈妈生，这对他来说，像是一种试验。——而妈妈自从生下焦冻之后过了这么久也没有再怀孕，基本上印证了我的猜测。
但是有一点我怎么也想不明白。既然爸爸的目的是打败欧尔麦特，为什么不是自己去实施，却要这样折磨他的家人呢？
07.
我不喜欢回家，就算放学很早也会在外面溜达到晚饭时间才回家，因为在家里就有可能会听见道场里爸爸的怒喝和焦冻的抽泣，还有妈妈的哀求声。
今天我也是在家附近的公园里坐到五点钟才慢慢朝家里挪去，我一进门，冬美姐就迎了上来，神色慌张地抓住我的手。
“夏！怎么办，今天爸爸妈妈好像吵得特别凶！哥哥也还没回来……”
我跟姐姐一起朝家里的道场走去，离着没多远就听见了父母的争吵声。
「你不能对他这么苛刻！他才五岁呀！！」
「你懂什么？！他已经五岁了！让开！焦冻，我们继续。」
「不行！炎司，你」
——啪！
冬美姐抓着我胳膊的手又紧了几分，我们都是第一次见到爸爸打妈妈。
「不准你打妈妈！！」是焦冻的声音。
紧接着是一声巨响，我和冬美姐不约而同地迈开脚步跑进道场，只见妈妈跪坐在地上，焦冻小小的身躯挡在她前面，声音的来源是从他手中放出的巨大冰柱。但这明显没能伤到爸爸，爸爸反倒笑了起来。
“好，好啊，焦冻！你一定会成为最强的！”
室内弥漫的寒气仿佛浸透了我的血液，这个男人带给我的恐惧变成了更为可怖的形态。
晚饭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，妈妈被打的脸颊用冰敷过后好了很多，饭桌上十分安静，只有碗筷的声音。电视里在播放一周的英雄活动特辑，灯矢哥突然站起身去关了电视，英雄安德瓦的身影在屏幕上闪了闪，就黑了下来。
今天爸爸是夜勤，吃过晚饭后就出了门，虽然谁也没有说什么，但我觉得家里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下来。
我抱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写完今天的作业，正准备铺床睡觉的时候，房间的门被人拉开了。
“焦冻？”我感到很惊讶，“怎么了吗？”
“那个……夏哥，我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吗？”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。
“可以是可以啦，但是……”
爸爸不让焦冻和其他「失败品」有过多的交流，而我们又都有自己独立的房间，所以像现在这样展开，在我记忆里是从来都没有过的。
“…算了，反正爸爸也不在家。”我想起来自己以前也经常跑去灯矢哥那里跟他一起睡的事，而现在我是哥哥了。
我搬出垫被来铺床，随口问焦冻喜欢睡左边还是右边，有没有半夜起来尿尿的习惯，会不会踢被子之类的，仔细一想，其实我对这个弟弟的了解基本上只停留在表面。我既不知道他对自己的个性是怎样的看法，也不知道他喜欢吃的食物是什么。
他乖乖地坐在一边看我铺床，突然“啊”了一声。
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，原来是我贴在壁橱上的欧尔麦特的海报。我不是欧尔麦特的什么狂热粉丝，海报好像是买杂志的时候送的，我觉得很帅，就贴起来了。
“焦冻喜欢欧尔麦特吗？”
“嗯！英雄里面我最喜欢欧尔麦特了！”
“这样吗……”明明爸爸希望他打败欧尔麦特来着。我开始脑补爸爸让焦冻跟欧尔麦特决斗结果变成偶像签名会的场景，回过神来的时候焦冻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我对面，煞有其事地正座在被子上。
“？”
“夏哥，其实我想问你……”
我也不由得跟他一样正座起来。
“妈妈……还有之前灯矢哥被打，都是因为我的错，对吧？”
“欸…？”
“都是因为我没有听爸爸的话，所以才……”
“不是啦，不是焦冻的错。”我感到心脏像被狠狠掐了一把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把我可怜又可爱的小弟弟揽了过来。
“那……是谁的错呢？”他又问道。
“这个嘛……”
——是谁的错呢？
“话说回来，”我果断地转移了话题，“为什么是找我，不是去问灯矢哥或者冬美姐呢？”
“因为……因为……没有为什么！”他认真地想了想，似乎没有得出答案。
“那就是想要我的欧尔麦特海报？”我开玩笑道。
“不是的！”
焦冻飞快地摇头，然后下了决心般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小声说，因为我最喜欢夏哥嘛。
“哎？？我以为…”简直没有比这更让我惊讶的事了。
“不要告诉灯矢哥和冬美姐姐哦，我怕他们不开心。”
小孩子稚嫩的声音搔得我耳朵痒痒的，又像是有一只手在挠我的心。
“啊…”我不知道该怎么抒发这种突如其来的难名情绪。
“夏哥？你哪里不舒服吗？”
“…没、没事的！”
——啊糟糕我家弟弟怎么会这么可爱？！
TBC。
今天是高产河！下一章可能写夏雄自己的故事比较多！
